2)第79章 槥车相望_鹤唳华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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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面色苍白,情态似颇疲乏。当着天子亲卫面,又谨言慎行,既绝口不问战后军政诸事,也不谈将军殉国事,随意喝了两杯酒,推说疲倦,避席而去。

  定权的离宫即设在顾思林从前的官邸内,他连日驰骋疲惫,倚榻闭目养神,不想便轻轻睡了过去。虽乱梦杂沓,并无一刻安宁,然直至嚯剌一声乍起,惊破浅梦,方才醒转,发觉窗外夜已深沉,无月无星,室内烛火动乱,帷幄飘举,土腥气触鼻,似有急雨将至。

  他艰难支撑起身,反手用力推上为劲风洞开的窗棂,忽于土腥气中嗅到了另一种微甘微酸的腥,这是龙涎的气味,和他自家衣袍上的如出一辙。他一惊,回首发现顾逢恩已经全副重甲,按剑立于自己身后。

  因披甲带戈,顾逢恩没有屈膝行礼,只是朝他拱手一揖,走上前去,递出了手中的一只影青瓷瓶,道:“这是金疮药。”

  风中隐隐传来边城才会有的金柝声,已经过了亥时,或许他正在执勤巡城,中途想起了自己。定权稍稍安心,勉强笑了笑,道:“河阳侯大不一样了,我还是像从前那么没出息。”

  自顾承恩战死,逢恩代替,与太子不相见也已经整整十年。自他走后,无人再陪同他至南山携犬逐兔,他的鞍马荒废,像这次这样人不离鞍连日奔驰,双股早已血肉模糊。他没有向金吾卫说起,金吾卫亦漠不关心。

  他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瓶,忽然两道泪下,“儒哥哥,舅舅不在了。”

  顾逢恩似乎无动于衷,只是点了点头。

  他问道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  顾逢恩简单回答:“李帅和臣的奏呈已具,陛下不曾示意殿下吗?”

  定权颔首,忽然察觉他的改变,非仅容颜,他已早非自己记忆中的那位亲爱故人。

  顾逢恩沉默了片刻,问道:“殿下,京内的形势果已危若累卵了吗?”

  定权微生警觉,想了想答道:“军不涉政,这不是河阳侯应当关心的事情。”

  此语出口,他也忽然察觉了自己的改变,非仅容颜,也许在顾逢恩看来,自己也早非他记忆中的那位亲爱故人。

  烛影幢幢动摇中,兄弟两人相对无言。至良久顾逢恩将手中兵戈放置案上,道:“臣为殿下上药。”

  定权摇头,大概是不欲让他看见自己狼狈丑态,拒绝道:“不敢劳烦河阳侯,叫我手下的人来即可。”

  顾逢恩打量了他片刻,问道:“是殿下的人,还是陛下的人?”

  定权笑笑,道:“至此间又有何分别?”

  顾逢恩点头走近道:“是已无分别—他们已经服侍不了殿下了,还是由臣越俎僭越罢。”

  暗香幽浮。他曾得顾思林严旨,只在私服上熏香,定权忽记起了晚宴时他的衣香,因气息与自家太近,反而容易忽略。这样说,他的铠甲,是直接穿在晚宴时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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